那溫暖的……..

 

女子是朋友的朋友,第一次見面。

身形圓潤臉頰豐腴,餐廳裡的熱鬧嘈雜掩不住她爽朗笑聲;似說著什麼趣事而津津有味。

她從L.A休假回台北,不為度假,而是癌症的定期追蹤。鼻咽癌,二期上。

她神采奕奕與在座的我們分享從發現病症、治療、再度復發……..當中的歷程與轉折。

 

化療後口腔、舌頭傷口遍佈,最簡單的吞嚥咀嚼都異常艱難。胃腸不吸收,好不容易吃下的全吐了岀來。

看著老母親擔心自己營養不夠在廚房裡忙著打蔬果汁………..

再怎麼難受都咬著牙慢慢喝下。每一口,都是折磨。

洗澡時無意間抓下一把一把頭髮,驚嚇得大哭,還有多少化療的副作用?

 

光片上再度發現陰影時,她祈禱只是一般發炎。事與願違,切片後確診是癌細胞,大受打擊。

每天讓自己筋疲力盡才回家,也許是跟朋友,也許只是自己在公園無人的角落怨忿上天的不公,哭泣。

淚乾了,平復了,才能回家若無其事面對年邁的父母。

直到老媽媽再也忍不住數落,從美國回來竟沒一天在家好好待著,盡在外頭玩樂。

終於,再無法隱瞞大家都恐懼的事實;老媽媽從沙發上跌坐在地,頹然。

這次她拒絕化療,不想再受罪了,懇求父母親讓她自己作主。

 

到了醫院坐在診間,當醫生詢問是否再繼續療程,她回身望著白髮蒼蒼的母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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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重的點了點頭:我作。

不能辜負那些愛她、鼓勵她的心意,不能做個自私的人。

 

曾經在門診時,一名年輕男子無法接受罹癌的事實,怒罵醫生大聲咆哮,堅持不治療,男子的母親在一旁倉皇無措。

她見狀忍不住以自己為例連勸帶罵的讓男子平靜下來,和醫生討論如何進行治療。男子的母親不斷感激道謝。

她不再抽煙,離開備受壓力的工作,作息規律積極樂觀,最大的心願是能幫助更多受癌症所苦的病友好好生活。

朋友想到另一個同樣患有癌症的友人,縱容自己熬夜、喝酒,只要開心就好…………

人生的劇本該怎麼寫?是要集煽情糾葛死去活來之大成的通俗劇?還是在歡笑悲苦中能細細品味的動人小品?

多少痛楚、淚水、對生命的質疑與自我衝撞才換來她臉上燦爛的笑。生命或許不能重來,可只要能看見契機便能改寫,只要懷抱信念,只要我們願意。

有些事,只能一個人做。

有些關,只能一個人過。

有些路啊,只能一個人走。/龍應台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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